付了電話費楊二爺才想起還有一個重要的電話沒有打。

“這次是打給誰呀，萬一要是再不回來你可不能再甩我的電話。”公話老板遞過電話筒時笑道。

“不會不會，摔壞了照價賠償。”人啊，越老脾氣還越大。自己也真是被大娃氣著了，連給小相打電話問床的事都忘記了。

相品書接到楊二爺的電話很高興。

“小相啊，你們還好吧？”上次袁老師走得匆忙，一提起電話楊二爺自然就想到了她：“你媽還好吧？”

問候別人的老媽！

公話老板斜眼看了楊二爺一眼樂了。

“挺好的，二爺啊，那床還沒有脫手，正想著給你打電話讓你來城裏幫忙組裝一下呢。”相品書笑道：“正巧過年了，您老來城裏和兒女一起過年不？”

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。

楊二爺劈哩啪啦將和兒女打電話的事說了一通，發了牢騷心裏好過多了。

“小相，你說我說得對不對？”楊二爺征詢著同謀。

“二爺，確實是這樣的，過年嘛，萬家團圓，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。楊樹和楊蘭確實該回家。”相品書點了點頭：“二爺，我支持您的說法。”

越是做古玩這一塊，越是覺得老祖宗文化博大精深，更是註重傳統文化的傳承。

“而且，城裏過年有什麽熱鬧的嘛，家家戶戶開門閉縫的，連隔壁鄰居姓什名誰都不知道。”楊二爺繼續添油加醋道：“在咱們鄉下，張燈結彩鞭炮聲聲，走人福串親戚，熱熱鬧鬧那才叫過年嘛。”

“對，楊二爺，那叫年味。”相品書讚同道：“我媽媽經常給我說當年在鄉下當知青當地人是怎麽過的年，她還說最好吃的是那個叫豬兒粑的東西，二爺，那東西霧光山有嗎？”

“有，有，有。”連豬兒粑都知道，可見確實是鄉下過過苦日子的人：“小相，帶上你媽和孩子，一起來咱霧光山過年，二爺我給你們做豬兒粑，做湯圓。”

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！

從霧光山回來後，媽媽做什麽事兒都提不起精神，忘東忘西的顯得有點遲鈍。

自己還問過李姐是不是媽媽在鄉下生過什麽病，怎麽前後變化會這麽大。

李姐說就是那次崴了腳，其他都正常。

可是，媽媽的言行舉止都不正常。

張玲說媽媽人回來了，心留在了鄉下。

一問呢，說是牽掛霧光山的娃。

好吧，老媽是一顆紅心奉獻給了教育事業。

幾十年的老師生涯讓教育觀念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。

“二爺，回頭我問問我媽，要是來鄉下我就提前給你打電話。”不知道給她說了去鄉下過年會不會高興一點。

其實，在鄉下過年也挺好的。面對楊二爺的盛情邀請相品書還真的動了心。

正如楊二爺說談，城裏過年很淡，以往的時候自己會帶著她去南方渡假。今年怎麽勸都不願意走。

說不定去鄉下還樂意了。

“好，好，回頭給我打電話，我好多準備粑粑。你們要來的話，我給你們做艾粑。”楊二爺高興的說道。

打了三個電話了，總算聽到了要回來過年的人了，這老頭兒高興得牙都包不了。

可憐的老頭子，真是害怕過年的粑粑不行銷啊。

“二爺，您沒手機啊，我怎麽打給您？”相品書突然反應過來：“要不這樣吧，我還打電話給小葉，讓他跑一趟。”

“嗯，好，就這樣。”楊二爺也很受打擊，按說自己買一個手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，可是那該死的信號不到霧光山啊。

說起信號自然要罵罵咧咧的。

“呵呵，大爺啊，這信號也想去那山裏面，可是霧光山是整個霧光鎮最偏的，這信號要覆蓋過去估計還有三五年。”公話老板又收了五塊錢，心裏想的是這老頭子的錢挺容易賺，你說多少是多少，不像有些人嘰嘰歪歪還要解釋半天。

三五年，這麽久？

“不信你去前面那個電信局去問問看？”霧光山要是通了電話線那自己就沒錢賺了。

這次上街主要是打電話喊孩子們回家，打了幾個電話後楊二爺越來越覺得霧光山是該通電話。

“對不起，大爺，您家鄉離這兒實在太遠了，而且裏面人口又少戶數不大，需求量不大，所以……”大家都是賺錢吃飯，這虧本的買賣電信局才不會幹。

“別給我說那麽多，什麽時候能安？”楊二爺氣惱不已，哪有這樣欺負人的。山偏地遠，你以為老子願意啊，那還不是祖宗選的地盤。誰不想住在大城市裏面？

不對，自己就不想去大城市。

袁老師也不喜歡，要不然她怎麽會選擇到鄉下來過了兩三個月呢。

一想起袁源，楊二爺心裏就有點說不出的感覺。

這人好啊！

好得讓人挑不出瑕疵來。

這年月，像袁老師這樣的好人不多了。

“大爺，要安啊，我估計著等你們那山發現什麽油田寶藏之類的時候就可以安了。”對這種情況店員見多了，沖自己發什麽火啊，有本事你自己安去：“這是有個規劃的，三五年說不準，十年八年也有可能。”

“就是沒有希望安了？”油田寶藏說發現就發現，又不是紙上畫的。

“有啊，比如說你那地兒被什麽大老板看上了，要開發也有可能會安裝。”店員笑了：“大爺，您老慢慢等吧。”

等到花兒都歇了估計也安不上。

“我不是你大爺，我是你二爺。”什麽玩意兒，那副嘴臉自己還看不出好歹他就不姓楊。丟下這句楊二爺徑直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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